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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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塔下, 隨魏賀蘭而來的侍衛看到一抹白色倩影從高處墜落，他們立即握住刀柄，眼睜睜的看到那女子重重地落入湖中, 沈了下去！
魏賀蘭素來冷靜的面色有了一絲裂痕, 他快步走到窗前向下探去, 只能看到湖面泛起的一圈圈漣漪。
小廝連忙伸手去攔：“爺, 小心！”
塔雖然不高，但下方的湖很深。爺不通水性，萬一不小心跌落可就糟了。
這時, 後方傳來了一聲悶哼, 小廝楞了一下，他立即警惕的大喊：“快來人！塔內有刺客！”
處暑握住了刀柄，身旁的公子因為想要動用內力飛出去, 遭到了反噬而處於昏厥狀態。
面對這個最近聲名遠揚的大理寺少卿, 他不敢掉以輕心。
當即掏出一片葉子, 吹響了口哨。
頃刻間, 兩撥人馬同時趕往佛塔！
暗門推開，處暑全身擋在公子前方，他看著率先趕到的一排侍衛, 各個手持長刀。
這些, 都是太子的親兵，是東宮的人。
“沈……沈二爺？”小廝看著後面靠著墻壁, 奄奄一息的男子，他身上還穿著青灰色的僧袍, 嘴角染著一抹猩紅。
很快, 他意識到這沈二爺竟是藏在這裏偷聽！
那剛才主子說的話，他不是全知道了？
魏賀蘭看著後方的那對主仆, 眼神冰冷：“永安侯府二公子，擅闖佛寺重地，來人，將他押入牢獄，等候審訊。”
最前列的兩名侍衛應聲出列，剛走兩步，就聽到一陣浩蕩的腳步聲齊聚佛塔三層。
除去太子的兵馬，另一隊黑衣侍衛迅速將這裏包圍。
處暑的刀柄微微擡起：“魏大人，你想關押我家公子，須有刑部文書。否則，你便是濫用職權，以公謀私。”
雙方勢力僵持。
這些黑衣侍衛看著都像是侯府的家兵，可他們身上的戾氣又不是普通護衛會擁有的。
沈從霖心底那股淤氣久久不散，剛才因為動用了內力而導致五臟六腑遭到反噬，這會兒便是如同廢人一個，連手指也擡不起來。
婉婉……
婉婉跳塔了。
思至此，他眉間便縈繞一股怨氣，連帶著四肢百骸都跟著疼了起來。
他緩緩睜眼，死氣沈沈的盯著不遠處的魏賀蘭——婉婉若是出了什麽事，定要將他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咳……”門口，一道蒼老的咳嗽聲傳來。
眾人望去，佛寺監院出現，他身披袈裟，手裏握著金色法杖。
“阿彌陀佛，佛塔乃雲華寺重地，見不得血腥，二位若是想打想殺，請先離開這裏。”
而經過這一番突發事件，兩路人馬都上了佛寺，竟無人去尋找那之前跌入水中的女子。
沈從霖剛想開口，便噴出一道血，他劇烈的咳嗽起來，嗓子仿佛剛被尖銳的刀子劃破，疼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快救她……快去！
他昏厥之前，腦子裏最後閃過了這幾個字。
……
春婉從佛塔跳下，墜入湖中。鼻腔內瞬間灌滿了水，她屏住呼吸，持續向下沈去。
幼時就學會了泅水，長年累月的練習，體力足夠支撐她從更遠的地方上岸。
這段時間每日都會下意識訓練閉氣，想要不暴露自己的方位，在遠離佛塔之前不可浮出水面渡氣。
春婉入水之後反而變得自在了，她憑借著記憶中的方向感，不停地朝前游去。
確定遠離之後，才終於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氣。
回眸，已經看不到藏於樹影中的寺廟。
奇怪……她跳湖這麽久，怎麽沒見一個侍衛下來追？
不管了！
這對她來說是絕佳的機會！
害怕被路人看到，她在深吸一口氣後，再次潛入水中。
大約一個時辰左右，一直泡在水中的春婉面色發白，呼吸逐漸急促。她逐漸朝著岸邊游去。野外荒涼，看不到半個人影。春婉慢慢地上岸，雙腿發軟，一下子跌坐在地。
她的衣服全濕透了，深秋冷風一吹，瑟瑟發抖。
為了提高泅水的速度，剛入湖中她就解開了白色披風的衣帶，將其落下。現在的濕衣無法抵擋寒風，但她不敢做任何停留，強撐著站起身，雙手樓主肩膀，朝著從林深處走去。
這裏是京城郊外，按照時辰來看，她並沒有走得太遠。
若是這時二爺派人來追……
春婉凍得直哆嗦，她回憶之前在海棠苑翻閱的城郊地圖，附近有幾個村落，或許可以暫時熬過一夜。
體力稍微恢覆了一點，她走得越來越快。
忽然，見到前方停著一輛馬車。幾個乞丐跪在兩邊，不住的磕頭。很快，車簾掀起，一位身著官服的男子將銀錢給了他們。車夫發現了春婉，他當即回頭與自家主子匯報。
唐子軒握著荷包的手微頓，他看了過去，盡頭處站著一位渾身濕漉漉的小娘子，此時凍得渾身直哆嗦，讓人感覺就要昏過去。
他立即下車，將披風解掉，迅速朝著對方奔去。
見到小王爺，春婉的心底微松，卻又忽的一緊——萬一小王爺也跟太子是一路的怎麽辦？
唐子軒將披風搭在了她肩頭：“春娘子，若是不介意，先上我的馬車。我帶你找個地方整理一番，你這樣會生病的。”
她的身體確實快要撐不住了，只能虛弱的點了點頭：“……多謝小王爺。”
頓了頓，春婉又忽然說道：“要去隱蔽的地方。”
唐子軒稍稍一想便知道春婉的意思。
見她這樣，應當是偷偷跑了出來。他派去的人打聽道了，春婉一直被沈二關在寺廟。周旋了幾日，這事兒鬧到了聖上面前，最終還是不了了之。他點頭：“我明白。”
春婉坐上了馬車。
唐子軒命令道：“直接去私宅，走小道。”
“是，小王爺。”
小王爺在郊外有一處私宅，平時基本不來，極少有人知道這個地方，還算隱蔽。
為了不引人矚目，馬車從後門進去，到了可以換洗衣裳的地方。
他讓下人準備了尋常農家女子會穿的衣服。
其實第一次見到她，就想帶她出侯府，只是那時春娘子還是選擇了沈二。現在想想，她大概是害怕被沈二報覆。
春婉不敢耽擱太久，她用熱毛巾擦了擦身體，換上幹凈的衣裳。剛出門，丫鬟都端來了一杯熱姜茶。
院內，唐子軒安靜的等著她喝完。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他問道。
見春婉略微沈默，他連忙說：“春娘子如果沒有去處，可以先在我這裏住下。沈二他一時半會兒應該找不到。”
不行，這裏離京城太近。不知道為什麽，春婉總覺得二爺只要想找她，要不了三日，就一定能順藤摸瓜，找到這處宅子。
明明已經是在京城之外了……
春婉搖了搖頭：“多謝小王爺好意，只是奴婢不能留在這裏。奴婢想……想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當時在佛寺，趁著魏賀蘭沒有防備，直接跳塔逃亡。
現在冷靜下來才發現阻礙重重。
先不說她沒有拿回賣身契，如今已淪為逃奴。離開京城後的一路上途徑的任何地方，都需要過所。形跡可疑，很容易會被盯上。
天地雖大，卻難有藏身之地。
春婉的面上浮現出一抹戚色，她雙手握著茶杯，心裏愈發慌亂。
唐子軒怔怔的看著她。
這個時候，便是與畫像最像的時候了。
他本來就打算要幫她，既然已經問清楚了她的意願，便幫人幫到底。
“岳州，春娘子你可以去岳州。”
“岳州……？”
“那裏是大盛朝的北方邊境，距離京城很遠，也是我長大的地方。如果春娘子願意去，我可以給你一個信物，到時候你直接拿著信物去鎮北王府，去找我大哥就好。”
聽到這兒，春婉的眸色逐漸亮了起來——
岳州，岳州！她知道，這個地方很遠、很遠！就算是太子也未必能把手伸到那個地方，更何況二爺？
唐子軒也是越說越激動，他連忙喊來下人：“快去，準備一份女子用的過所，必須要詳細，保人讓許三貴去畫押。還有一些衣裳、幹糧、盤纏、馬匹，再給春娘子找一位會武功的車夫，務必將人安全送達鎮北王府門前！”
春婉的眼底溫熱，她真的能離開了，永遠的離開！
“小王爺的大恩大德，奴婢永生難忘！”
唐子軒見她快哭了，頗為手足無措：“沒什麽，舉手之勞罷了。這一路上可能會很辛苦，而且岳州不比京城，那裏一年四季都是風沙，小娘子你可能會住不習慣。可我覺得，你若是待久了應該會喜歡那裏。”
岳州……岳州……春婉用手擦去臉上的淚痕，只是聽到這兩個字，都覺得人生充滿了希望，她現在便喜歡得很。
唐子軒又多囑咐了兩句：“人生地不熟，小娘子可千萬不要見外。到了岳州，直接去找我大哥，他看到信物會收留你的。到時候你記得讓我大哥給我傳一封信，報平安。”
他希望眼前的女子可以安然無恙的抵達岳州。
正好，也能讓大哥親自瞧一瞧她。
很快隨從走了過來，將一份過所遞給了春婉：“小娘子暫時名為‘許嫣嫣’，保人許三貴是你的兄長。這次去岳州，為探親。”
有了過所，守城的士兵才會放行。
春婉接過，再一次向小王爺道謝。他只是擺了擺手，趁著時間還早，立即讓找好的車夫帶著她從後門離開。
半個時辰前，佛寺的大批侍衛紛紛跳入湖中找人。
仔細看分別穿著兩種顏色的服飾。
一批是東宮。
另一批是永安侯府。
天色漸晚，沈從霖躺在寺廟中的屋內，特地請來的衍郎中唉聲嘆氣：“你家公子真是胡鬧！！”
交代了多少次，毒發之時絕對不能動用內氣！一個不小心便會筋脈具斷！幸好他趕來的及時，保住了心脈，否則這沈家二爺就在床上癱一輩子吧！
處暑沈默不語。
當時情況緊急，公子大約是聽到春娘子落水的聲音，第一時間想追出去，可惜……
他先是安頓了昏厥狀態的公子，才命人跳湖去尋人。
這水之深，若是要淹死一個人很簡單。
處暑現在就怕下面的人傳來消息。
如果找到了春娘子還好，但要是只擡回來一具屍體……
那後果，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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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 都是太子的親兵，是東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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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 他意識到這沈二爺竟是藏在這裏偷聽！
那剛才主子說的話，他不是全知道了？
魏賀蘭看著後方的那對主仆, 眼神冰冷：“永安侯府二公子，擅闖佛寺重地，來人，將他押入牢獄，等候審訊。”
最前列的兩名侍衛應聲出列，剛走兩步，就聽到一陣浩蕩的腳步聲齊聚佛塔三層。
除去太子的兵馬，另一隊黑衣侍衛迅速將這裏包圍。
處暑的刀柄微微擡起：“魏大人，你想關押我家公子，須有刑部文書。否則，你便是濫用職權，以公謀私。”
雙方勢力僵持。
這些黑衣侍衛看著都像是侯府的家兵，可他們身上的戾氣又不是普通護衛會擁有的。
沈從霖心底那股淤氣久久不散，剛才因為動用了內力而導致五臟六腑遭到反噬，這會兒便是如同廢人一個，連手指也擡不起來。
婉婉……
婉婉跳塔了。
思至此，他眉間便縈繞一股怨氣，連帶著四肢百骸都跟著疼了起來。
他緩緩睜眼，死氣沈沈的盯著不遠處的魏賀蘭——婉婉若是出了什麽事，定要將他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咳……”門口，一道蒼老的咳嗽聲傳來。
眾人望去，佛寺監院出現，他身披袈裟，手裏握著金色法杖。
“阿彌陀佛，佛塔乃雲華寺重地，見不得血腥，二位若是想打想殺，請先離開這裏。”
而經過這一番突發事件，兩路人馬都上了佛寺，竟無人去尋找那之前跌入水中的女子。
沈從霖剛想開口，便噴出一道血，他劇烈的咳嗽起來，嗓子仿佛剛被尖銳的刀子劃破，疼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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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昏厥之前，腦子裏最後閃過了這幾個字。
……
春婉從佛塔跳下，墜入湖中。鼻腔內瞬間灌滿了水，她屏住呼吸，持續向下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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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每日都會下意識訓練閉氣，想要不暴露自己的方位，在遠離佛塔之前不可浮出水面渡氣。
春婉入水之後反而變得自在了，她憑借著記憶中的方向感，不停地朝前游去。
確定遠離之後，才終於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氣。
回眸，已經看不到藏於樹影中的寺廟。
奇怪……她跳湖這麽久，怎麽沒見一個侍衛下來追？
不管了！
這對她來說是絕佳的機會！
害怕被路人看到，她在深吸一口氣後，再次潛入水中。
大約一個時辰左右，一直泡在水中的春婉面色發白，呼吸逐漸急促。她逐漸朝著岸邊游去。野外荒涼，看不到半個人影。春婉慢慢地上岸，雙腿發軟，一下子跌坐在地。
她的衣服全濕透了，深秋冷風一吹，瑟瑟發抖。
為了提高泅水的速度，剛入湖中她就解開了白色披風的衣帶，將其落下。現在的濕衣無法抵擋寒風，但她不敢做任何停留，強撐著站起身，雙手樓主肩膀，朝著從林深處走去。
這裏是京城郊外，按照時辰來看，她並沒有走得太遠。
若是這時二爺派人來追……
春婉凍得直哆嗦，她回憶之前在海棠苑翻閱的城郊地圖，附近有幾個村落，或許可以暫時熬過一夜。
體力稍微恢覆了一點，她走得越來越快。
忽然，見到前方停著一輛馬車。幾個乞丐跪在兩邊，不住的磕頭。很快，車簾掀起，一位身著官服的男子將銀錢給了他們。車夫發現了春婉，他當即回頭與自家主子匯報。
唐子軒握著荷包的手微頓，他看了過去，盡頭處站著一位渾身濕漉漉的小娘子，此時凍得渾身直哆嗦，讓人感覺就要昏過去。
他立即下車，將披風解掉，迅速朝著對方奔去。
見到小王爺，春婉的心底微松，卻又忽的一緊——萬一小王爺也跟太子是一路的怎麽辦？
唐子軒將披風搭在了她肩頭：“春娘子，若是不介意，先上我的馬車。我帶你找個地方整理一番，你這樣會生病的。”
她的身體確實快要撐不住了，只能虛弱的點了點頭：“……多謝小王爺。”
頓了頓，春婉又忽然說道：“要去隱蔽的地方。”
唐子軒稍稍一想便知道春婉的意思。
見她這樣，應當是偷偷跑了出來。他派去的人打聽道了，春婉一直被沈二關在寺廟。周旋了幾日，這事兒鬧到了聖上面前，最終還是不了了之。他點頭：“我明白。”
春婉坐上了馬車。
唐子軒命令道：“直接去私宅，走小道。”
“是，小王爺。”
小王爺在郊外有一處私宅，平時基本不來，極少有人知道這個地方，還算隱蔽。
為了不引人矚目，馬車從後門進去，到了可以換洗衣裳的地方。
他讓下人準備了尋常農家女子會穿的衣服。
其實第一次見到她，就想帶她出侯府，只是那時春娘子還是選擇了沈二。現在想想，她大概是害怕被沈二報覆。
春婉不敢耽擱太久，她用熱毛巾擦了擦身體，換上幹凈的衣裳。剛出門，丫鬟都端來了一杯熱姜茶。
院內，唐子軒安靜的等著她喝完。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他問道。
見春婉略微沈默，他連忙說：“春娘子如果沒有去處，可以先在我這裏住下。沈二他一時半會兒應該找不到。”
不行，這裏離京城太近。不知道為什麽，春婉總覺得二爺只要想找她，要不了三日，就一定能順藤摸瓜，找到這處宅子。
明明已經是在京城之外了……
春婉搖了搖頭：“多謝小王爺好意，只是奴婢不能留在這裏。奴婢想……想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當時在佛寺，趁著魏賀蘭沒有防備，直接跳塔逃亡。
現在冷靜下來才發現阻礙重重。
先不說她沒有拿回賣身契，如今已淪為逃奴。離開京城後的一路上途徑的任何地方，都需要過所。形跡可疑，很容易會被盯上。
天地雖大，卻難有藏身之地。
春婉的面上浮現出一抹戚色，她雙手握著茶杯，心裏愈發慌亂。
唐子軒怔怔的看著她。
這個時候，便是與畫像最像的時候了。
他本來就打算要幫她，既然已經問清楚了她的意願，便幫人幫到底。
“岳州，春娘子你可以去岳州。”
“岳州……？”
“那裏是大盛朝的北方邊境，距離京城很遠，也是我長大的地方。如果春娘子願意去，我可以給你一個信物，到時候你直接拿著信物去鎮北王府，去找我大哥就好。”
聽到這兒，春婉的眸色逐漸亮了起來——
岳州，岳州！她知道，這個地方很遠、很遠！就算是太子也未必能把手伸到那個地方，更何況二爺？
唐子軒也是越說越激動，他連忙喊來下人：“快去，準備一份女子用的過所，必須要詳細，保人讓許三貴去畫押。還有一些衣裳、幹糧、盤纏、馬匹，再給春娘子找一位會武功的車夫，務必將人安全送達鎮北王府門前！”
春婉的眼底溫熱，她真的能離開了，永遠的離開！
“小王爺的大恩大德，奴婢永生難忘！”
唐子軒見她快哭了，頗為手足無措：“沒什麽，舉手之勞罷了。這一路上可能會很辛苦，而且岳州不比京城，那裏一年四季都是風沙，小娘子你可能會住不習慣。可我覺得，你若是待久了應該會喜歡那裏。”
岳州……岳州……春婉用手擦去臉上的淚痕，只是聽到這兩個字，都覺得人生充滿了希望，她現在便喜歡得很。
唐子軒又多囑咐了兩句：“人生地不熟，小娘子可千萬不要見外。到了岳州，直接去找我大哥，他看到信物會收留你的。到時候你記得讓我大哥給我傳一封信，報平安。”
他希望眼前的女子可以安然無恙的抵達岳州。
正好，也能讓大哥親自瞧一瞧她。
很快隨從走了過來，將一份過所遞給了春婉：“小娘子暫時名為‘許嫣嫣’，保人許三貴是你的兄長。這次去岳州，為探親。”
有了過所，守城的士兵才會放行。
春婉接過，再一次向小王爺道謝。他只是擺了擺手，趁著時間還早，立即讓找好的車夫帶著她從後門離開。
半個時辰前，佛寺的大批侍衛紛紛跳入湖中找人。
仔細看分別穿著兩種顏色的服飾。
一批是東宮。
另一批是永安侯府。
天色漸晚，沈從霖躺在寺廟中的屋內，特地請來的衍郎中唉聲嘆氣：“你家公子真是胡鬧！！”
交代了多少次，毒發之時絕對不能動用內氣！一個不小心便會筋脈具斷！幸好他趕來的及時，保住了心脈，否則這沈家二爺就在床上癱一輩子吧！
處暑沈默不語。
當時情況緊急，公子大約是聽到春娘子落水的聲音，第一時間想追出去，可惜……
他先是安頓了昏厥狀態的公子，才命人跳湖去尋人。
這水之深，若是要淹死一個人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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